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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一場「兄弟的災難」之後,洪瑞河內心沉痛;接下來除了希望喚起選手的良知,也慢慢勾勒兄弟象的重建藍圖。 經營職棒事業20年,身為中華職棒的元老球隊兄弟象,是支具有指標性意義的球隊,曾經締造過中華職棒至今唯一的2次三連霸,又擁有一群「深不可測」的球迷基礎,最巔峰時,曾經締造過一年單場平均9667名觀眾的票房紀錄,這樣的超人氣,套句時下的流行用語,只能以「夯」來形容。

近幾年職棒景氣雖然難以與當時相提並論,不過去年在兄弟的拉抬下,中華職棒票房呈現近倍數的成長。以一個經營者的角度回顧過去這20年,理應該是可以「驗收戰果」,並且分享許多驕傲成就的時刻,卻因為季末一場將球隊燒得遍體麟傷的假球風暴,讓兄弟象球團老闆洪瑞河難掩失落地說:「搞成這樣還有什麼好驕傲的呢?!」

感謝球迷共度「兄弟災難」

職棒一再被賭博事件入侵染指,而且這一次兄弟象隊受傷最為慘重,洪瑞河以「兄弟的災難」來形容,可見內心沉痛的程度。

期間甚至一度想要放棄,最後決定堅持下去的原因,除了大哥,同時也是「職棒之父」的洪騰勝先生力挺之外,球迷是最重要的力量,洪瑞河說:「從發生第一次職棒賭博到現在,還有後來的跳槽事件,都是球迷讓我們度過種種的難關,真的很感謝他們的熱心支持。」

對他而言,20年職棒路走來,如果真要談有什麼值得傲人的事,都早已被一次又一次的情感背叛給淹沒;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,仍有這麼多死忠的球迷支持,是他唯一所能直接想到的「驕傲」,「球迷的不離不棄,是我感到最欣慰的地方。」

看盡20年來職棒的起起落落,洪瑞河感觸良多,當初大哥洪騰勝籌組職棒,面臨極大的反對聲浪,努力排除萬難之後好不容易才將職棒催生成功;即使職棒成立之後,洪家也能顧及不能讓業餘棒球就此沒落,持續每年經援業餘棒球的發展,並協助各地球場的整修。

他自認,做這麼多不是只為了自己球隊好,「而是為了整個台灣棒球的發展,」但多年下來不斷的付出,還要承受許多的批評聲音,他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苦,這個時候,也是因為想到球迷支持的力量,內心才得以釋懷,他說:「或許也是因為這樣,球迷才對兄弟這麼支持吧!」

「這已經是社會道德淪喪的問題」

洪瑞河的觀念裡,一個職業球團首重形象的塑造,這方面他們要求相當嚴格,因此獲得眾多球迷的肯定。根據象隊內規,只要是吃檳榔就開除,同時他也會要求舉凡球迷會、簽名會等場合,選手要用親切的態度對待球迷。後來從許多朋友口中聽到,兄弟隊球員總能散發一種與眾不同的談吐,他甚感欣慰。

不過,儘管平日三申五令叮嚀「形象與道德」,選手還是走上偏途,兄弟在這次的職棒賭博風暴已經有6名選手被開除,還有4名選手聲請撤銷具保中,今年要重回球場也頗不樂觀。

對照去年兄弟象25週年隊慶時,洪瑞河曾對媒體表示:「今年應該是沒有涉賭、打假球的情事發生」,沒想到正當重回四隊,票房好不容易重現光明之際,到了最後還是不幸爆發,而且還是自己球隊的選手大量捲入。

選手心態難以掌控的「暴走行為」,讓這名職棒元老不禁感嘆:「當初成立職棒是為了給這些打球的小孩子一個環境,如今竟然變成別人的斂財工具。」「人品定優劣,苦練決勝負」是兄弟象從業餘成軍開始的隊訓,但這個觀念在許多的選手身上已經幾乎蕩然無存。

洪瑞河語重心長地表示,「這不光是職棒圈,已經是整個社會道德淪喪的問題。」現在的社會充斥著「笑貧不笑娼」的價值觀,而選手倫理道德觀念的薄弱,可以說是社會普遍現象的縮影,因此即使平常開會不斷對選手道德勸說,但因為貪婪以及價值觀的錯亂,終究容易受到引誘並且心生歹念,造成難以收拾的憾事發生。

今年是關鍵年

「以前我們當小孩子的時候,只要闖禍,不論對錯,回到家都是先被家長修理,現在小孩闖禍,有的家長反而都先質問老師。」整個社會的亂象必須從家庭教育、學校教育開始檢討,工程浩大,那牽涉層面也不小的職棒的問題呢?

洪瑞河還是那句老話,希望選手「從心做起」:「只要你肯努力,拿得出成績,你就會得到你該得到的。」相對之下,選手能不能斷絕不該自己得到的東西,也是在自己的一顆「心」。

除了從選手的品格教育著手之外,政府擁有球團所沒有的公權力,因此洪瑞河也希望政府能夠多幫忙。他肯定政府這幾年陸續蓋了很多球場,在硬體建設方面幫了許多忙,但也同時提出呼籲,若要幫職棒,警檢調若發現有問題,就要馬上知會聯盟或球團,「球團會立刻處理,絕不姑息。」

「當然,球團本身絕對是責無旁貸,必須想出一個遏止的方法。」這一次是發生在自己隊上,洪瑞河希望剩下來的選手們能夠藉由身邊的例子,記取教訓。今後兄弟球團除了再加強法治教育的落實外,也會責成教練團一起分工,注意選手平日的生活管理,「已經是不能夠再自掃門前雪的時候了,」另外,球迷如發現球員出入不正當場所或與可疑人士接觸來往,一經舉發,頒予獎金的「全民狗仔監督」也是球團正在思考的防範方法之一。

「今年是一個關鍵…」,洪瑞河談到此處聲音低沉下來。儘管說過:「不希望看到『兄弟象』成為歷史名詞的一天」,不過長期的虧損,加上屢屢在好不容易嗅到職棒回春的氣息之後被澆一盆冷水,如果球迷不捧場,那麼對於取決於社會大眾能否諒解的職棒經營者而言,就將失去繼續撐下去的意義。

當務之急:扭轉形象

訪談到最後,洪瑞河以「蜀中無大將,廖化做先鋒」勉勵自己的球隊;同時,聊到新球季的「光明因素」時,他才稍微露出了微笑,「葉丁仁的膽識進步不少,今年要靠他多加油了。」能否有更多的廖化挺身而出,將左右黃衫軍今年能否重現光明。

仍有許多球迷對兄弟象今年的戰力感到憂心,身為掌舵者,洪瑞河當然也對遭到重創之後的黃衫軍戰力了然於胸,「可以預期,未來2年兄弟的戰力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,」不過在他心中,成績的好壞還是其次,當務之急是如何打好每一場比賽贏回球迷的心,並且做好「扭轉形象」的工作,職棒初期的兄弟象可做為借鏡參考。

當年象隊戰績慘淡,卻是出了名的「愈輸球迷愈多」,職棒前兩年戰績最差,不過靠著整齊的紀律以及奮戰不懈的精神,獲得廣大球迷的死忠支持,前兩年平均每場比賽分別有高居聯盟之冠的5960、7490名觀眾進場,因此他希望球隊能找回過去的這項優良傳統。

當然,現在的球迷基礎無法與職棒巔峰時期相提並論,禁不起因為老贏不了球而讓球迷大量流失的風險,因此象隊在季末持續加強補強的動作。雖然無法立即補足元氣,但洪瑞河相信事在人為,只要大家上下團結一心,一定可以熬過去。

「所幸球隊的中堅分子都還在,希望球迷給我們時間,慢慢的補強、重新站起來。」
療傷止痛需要多少的時間,沒有人知道,不過去年兄弟也是在沒有人看好的情況下竄起,拿到下半季冠軍,並在總冠軍賽中與統一獅鏖戰7場。值此最低迷的時刻,他說:「雖然戰力差,但是更要全力以赴,也許反而會激起球隊更大的凝聚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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